民间信仰是民众自发产生的神灵崇拜观念,以及相应的行为与仪式制度。民间信仰在民间广泛存在,在中国文化史上有着不可或缺的重要地位。先秦至秦汉为形成时期,民间信仰不断被人们改造、创新,与普通百姓的日常生活越来越密切,并开始出现民间信仰组织。魏晋南北朝时期,因人口流动加快,民间信仰的地域性减弱,但也因社会动荡不安,使得信仰的实用性和功利性不断增强。隋唐五代时期,民间信仰表现为组织化、制度化,除民间祭祀活动外,还与佛教异端、民间道教相结合,出现了弥勒教、火祆教等秘密宗教。宋代以后,政府用多种手段干预和指导民间信仰,但民间信仰仍以固有形态传承和发展。鸦片战争以后,民间信仰与基督教的长时段共处,形成庙会与教会共在的文化格局。当代中国社会,天主教、基督教、佛教、道教、伊斯兰教等五大宗教是制度认可的宗教,其他宗教信仰、神灵崇拜等都归入民间信仰。
与制度化宗教相比较,民间信仰非常复杂。它没有至高无上的崇拜对象,没有形成完整的体系,也没有固定的组织机构。在底层社会中,民间信仰与佛教、道教、儒教等常常互相重叠、混杂,前世帝王、贤人异才、山神水精等,都可以纳入其信仰范围之内。民间信仰有两大内容,一是神人交往,承载着“天道和谐”、“阴阳五行”等思想;二是礼乐文明,即“人情和谐”的人生观,由此影响信众的道德价值观、行为准则和生活方式。因为民间信仰主要目的在于解决平安、成功、长寿等日常生活问题,实用主义取向明显,只要有灵便拜,故而表现为多元化的信仰。
1.民间信仰是怎样形成的?
原始崇拜与信仰最早的形式之一是人体装饰。人体装饰除了蔽体、美观等功能外,最重要的是迷惑或者威吓入侵者,驱逐异类。人们开始有了崇拜的心理。自然崇拜即对自然神的崇拜,是真正意义上的一种原始信仰,其内容包括天体、自然力和自然物三个部分,如日月、风雨、草木等。这些崇拜对象一种是先民们所期望和感激的,他们希望通过祈求获得更多的食物或者庇护;另一种是他们所畏惧和逃避的,希望通过膜拜来减少自然界对自身的威胁和伤害,如对石头的崇拜。祖先崇拜也叫灵魂崇拜。人类在有了自我意识之后,对于生死问题也有了自己的看法,相信灵魂不灭,灵魂具有超能力。家中尊长死后能成为家族的保护神,由此有祭祖等活动。
2.民间信仰经过了怎样的变化?
先秦至秦汉时期是民间信仰的形成、发展期。夏商时期产生了神权政治,神权和政权是统一的。西周时期,周公“制礼作乐”之后,礼乐文化逐渐取代神鬼宗教色彩浓厚的巫术宗教文化。春秋时期,在改革和变法的影响下,统治者认识到自己的政权稳固与民心向背的关系,于是人们对神的崇拜开始依附于人,此时的神更为关注人自身的愿望,具有了人的思想和情感。至秦汉时期,民间信仰进入成长期,神灵数量越来越多,神灵的人格化、世俗化、社会化特征也越来越明显。
魏晋南北朝时期是民间信仰吸纳、融合期。此时北方少数民族南侵,人口大量南迁。巨大的变动给人民生活造成了极大冲击,但也加强了民族之间的交流,民间信仰博采众家之长进行融合发展,奠定了整个民间信仰体系的基础。儒学的地位动摇,残酷的政治斗争使玄学获得了巨大的市场。道教在此时也开始兴盛,佛教也开始了民间信仰化的进程。
隋唐五代时期是民间信仰转型、整合期。隋唐时期,社会经济空前繁荣。民间信仰的世俗化、平民化趋势日益明显。多元文化系统中的各路神灵在此时不断被整合。国家祭祀也整合民间信仰,使之为巩固自己的政权服务,许多自然神和人神被纳入国家祭祀体系中。
从北宋建立到清朝灭亡近一千年的时间里,整个社会秩序处于相对稳定状态,民间信仰体现出连续性和承继性。不同的是,宋代以来,朝廷意识到加强对民间信仰的管控,对整个社会的稳定有着重大作用。于是,国家加大了对宗教事务管理的力度,这也包括对部分民间宗教的严厉打压。到了明初,政府还主导过几次全国性的捣毁淫祠活动。民间信仰总体以儒家祭祀为主,但各地民间信仰仍然活跃。
3.民间信仰的表现方式有哪些?
民间信仰的表现方式不一,主要有预知、祭祀和巫术。
预知指推断未来的趋势和结果。主要方式为卜筮,分为卜占、筮占。卜占依据甲骨兆象断定吉凶,筮占依据蓍草所得数字来确定祸福。当二者发生矛盾时,从卜不从筮。此外,还有观察天象、历数等方式。
祭祀是神灵崇拜的主要表现方式。民间祭祀强调其实用性。一般逢年过节、红白喜事都要备酒菜供奉各路神明和祖先。节日不同,供奉的地点、方式、规模、程序、祭品等都各不相同。
巫术指通过一定的仪式,借助神鬼等超自然的神秘力量,对某些人或事施加影响、实施控制。巫术有黑、白之分。一般由祭司或巫师主持,有具体的祭神、请神、显灵、招魂、送魂等仪式,也包括各种占卜算卦的方法,如看风水、排字算命、测字合婚等方术。
风水术最初为相地之术,是临场观察地理的方法,多用于阳宅与阴宅的营建。自河图洛书问世以来,地理大家不断涌现,著作浩如烟海。其理论有形法、理法两派,分别注重山川形胜与方向布局。
生肖文化也属于民间信仰,十二生肖与十二地支相配。在历史的发展中,融合相生相克的民间信仰观念,形成特有的阐释系统,可以解析婚姻、人生、年运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