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理解汉语词汇系统的聚合网络性?

词汇系统的聚合网络性是指词汇在多个层面具有类聚的特点,这具体可从以下几方面去理解:

(1)词汇成分在语音方面的类聚

在语音上, 汉语词汇成分所形成的聚合关系主要有同音关系。

同音就是词与词之间声母、韵母和声调都完全相同。如“就是、就势、旧事”就是一组有同音关系、但意义没有任何关联的词,这些词类聚在一起,形成同音词。

现代汉语的声母、韵母和声调所组成的有效音节只有1200多个,而汉语的语素(汉字)多达五六万,通用汉字(语素)也有六七千。因此,在汉语词汇系统中必然存在相当多的同音词,即使在双音节词占主导地位的现代汉语词汇系统中,也存在相当数量的双音节同音词。

同音词的类型可以根据音形异同的不同情况分为同音同形和同音异形两大类。前一类如“花(花钱)—花(花草)、米(大米)—米(公尺)、生气(不高兴)—生气(有活力)、仪表(仪器)—仪表(人的外表)”;后一类如“很—狠、根—跟、风—峰—封、事务—事物、游记—邮寄、销售—消瘦”等。

除了同音关系外,有的词语在音节数量上相同,形成音节上的等量关系,如单音节的词语类聚“我、他、小、累、来”,双音节的词语类聚“表现、知道、漂亮、合适、因此”,多音节的词语类聚“奥林匹克、拔苗助长、三心二意、无产阶级”。

有的词语声母相同,形成同声关系的词语类聚,如“到、带、弟、大、掉”就是一组声母相同的词。

有的词语韵母相同,形成同韵关系的词语类聚,如“丹、淡、灿、泛、干”就是一组韵母相同的词。

还有的词语虽然声母和韵母不同,但声调相同,形成同调关系,如“都、音、吃、听”是一组阴平词,“来、达、渠、湖”是一组阳平词。

(2)词汇成分在词形方面的类聚

在词形上, 汉语词汇成分所形成的聚合关系主要有同形关系、同素关系、逆序关系、形近关系。

有的词语意义不同,但书写形式完全相同,这些词语类聚在一起就形成同形词。同形词包括同形同音词、同形异音词。同形同音词若着眼于书写形式就是同形词,着眼于语音形式也就是我们前面所说的同音词。同形异音词,如“重量”的“重”和“重复”的“重”,“成长”的“长”和“长短”的“长”,它们都是异音异义,但字形相同,是同形词。

除了同形词外,汉语词汇系统里还存在大量词形部分相同的词,即由一个共同语素结合其他不同语素构成的一组词,如“同屋、同学、同事、同伴、同胞”等都包含一个共同语素“同”,我们称之为同素词,这些词因为含有相同的语素,从而在语音、语义方面也存在着一定的联系。

汉语中还有一些成对的双音节词语,语素的书写形式完全相同但排列的线性次序相反,这样的词语类聚就是逆序词,如“气力—力气、言语—语言”。逆序词可以分为同素逆序词和异素逆序词。同素逆序词由音形相同、意义也相同的语素构成,如“替代—代替、情感—感情、伤感—感伤、缓和—和缓”等。有的逆序词,从字形看,似乎是由相同语素构成,实际上却不是,这样的逆序词就是异素逆序词,如“好说—说好、花白—白花”,每一组的前一个是词,后一个是短语;“长处—处长、孙子—子孙”,它们在语音和意义上有差别;“事理—理事、带领—领带” 这两组词中,“事理”的“理”表示道理,“理事”的“理”表示管理、办理,“领带”的“带”表示带状物,“带领”的“带”表示引导,它们是同音语素,意义并不相同。

此外,现代汉语的单音节词数量远不及双音词,但整体而言,单音词使用频率高,分布范围广。这些单音节词往往因为含有某个相同或相似的部件而形成类聚,如“脸、肚、腿、脚、肝、肥、胖”等词含有相同的形旁“月”,“请、清、情、晴、精、睛”等词含有相同的声旁“青”,它们之间的关系就是形近关系。这样的词语类聚我们可以称为形近字。

(3)词汇成分在语义方面的类聚

意义是词汇的本质内容, 在语义上,各词汇成分形成的聚合关系最为复杂, 也最为重要。词汇在意义上的聚合关系主要有近义关系、反义关系、上下位关系、类义关系、整体—部分关系等。

近义词即意义相同或相近的词构成的是近义关系。如 “愉快—快乐—高兴、正好—恰好—刚好、称赞—赞美—赞叹—赞扬”等。

反义词即意义相反或相对的词构成的是反义关系。如“生—死、动—静、有—无、真—假”是绝对反义词,肯定一方必否定另一方,否定一方必肯定另一方。而像“白—黑、大—小、开始—结束、光明—黑暗”等词则是相对反义词,肯定一方必否定另一方,但否定一方不一定就能肯定另一方。

上下位关系的词指的是具有类属关系的词,其本质是一般和个别的关系。如“面食”和“饺子、馒头、包子、馄饨”构成的就是上下位关系,而“面食”又是“食品”的下位词。这说明判断上位词和下位词要依据不同的参照词,上下位词的关系具有相对性。

具有共同的上位词、处于同一层次上的一组下位词形成的就是类义关系,比如前面例子中的“饺子、馒头、包子、馄饨”具有同一个上位词“面食”,它们在内容意义上代表同一类事物,形成类义关系。同样,“毛笔、钢笔、铅笔、粉笔”等都是“笔”的下位词,它们是类义词。构成同义关系和反义关系的词也往往构成类义关系。

还有一些词,其中有的表示事物的整体,另一些表示构成这个整体的各个部分或各个成员,这些词形成的就是整体—部分关系词。语言中存在大量的整体—部分关系词,如“房子”和“屋顶、门、窗户、墙壁”,“四季”和“春季、夏季、秋季、冬季”, 等等。

(4)词汇成分在结构方面的类聚

现代汉语词汇以双音节词为主,这些词在结构上具有共性,这个共性就是合成词的结构类型,主要有联合、偏正、动宾、补充、陈述、重叠、附加等等。每一类型的结构方式都联系一大批词,绝大多数词都可以归入这少数几个结构类型中。可以说,汉语词汇的各个成员在结构上是有规则地联系在一起的,表现出词的组织结构的系统性。

总之,聚合关系是汉语词汇系统内部词汇成分有机关联的具体表现。在词汇系统内部,任何一个词汇成分都会以某种共同性为基础与其他词汇成分形成广泛的聚合。这样, 以某一个词汇成分为中心,将各种聚合关系辐射出去,就会同其他若干词汇成分构成一个围绕某一中心的聚合网络体。以此类推, 这种辐射状的聚合体就会不断地向外延伸与扩展,从而形成一个立体交错的词汇网络。系统内部的任何一个词汇成分实际上都处于这个网络中的某一个节点上,并通过各种关系同其他相关节点连结在一起。可以说,聚合的网络性是现代汉语词汇系统的最大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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